就这样爱你爱你爱你

逸鑫。明日春

 

敖子逸手扶着脖子轻轻扭动,皱着眉头大步往前走。他脖子和肩膀都有点酸,一路没有碰到认识的人,嘴角都懒得拉扯,沉着脸。几个女生偷偷盯着他看说好帅,但没有引起他的注意。

天气还很冷,学校没规定天天穿校服,大部分人都裹得很严实,也有那么几个为了时尚穿得很薄,披一件没什么保暖功效的外套。

敖子逸不一样,他穿得很随便,但也很少,只是为了锻炼抗寒能力。他有时候会把这个拿来当笑话讲,在教室里清清嗓子,用很大的声音,声情并茂讲我们这些18线小明星为了事业不要身体,周围的同学都被逗得笑作一团。

但他不是唯一一个进行这种像喜剧表演一样自我折磨的人。敖子逸站在9班靠后排的窗户,通过水汽看见了一团亮粉色。他濒死的面部神经苏醒了过来,嘴角弯起一个弧度,把鼻尖贴在玻璃上,敲了敲窗户。

“丁儿,那个谁又来了。”

9班课间的教室里乱哄哄的,丁程鑫在誊上节课的笔记,前桌正转过身有些百无聊赖地跟丁程鑫说闲话,看到了窗户后面的影子。

被水汽遮住的脸十分模糊,丁程鑫从抽屉里摸出一张餐巾纸扯成两半,用一小块把遮挡的水汽推开,隔着玻璃看到了一双小狗一样湿漉漉的眼睛。

“嗨~”敖子逸在窗户那边晃了晃脑袋。

丁程鑫不禁也笑起来,他从教室出来,被侧面来的一阵风冻得有些发抖。敖子逸迎上来,两只手搭上去揉他又凉又细腻的脖颈。

“好冰,你是冰棍吗?”

丁程鑫笑笑没说话,把额头轻轻搭在敖子逸的肩膀上。

9班教室后面两个男生正打闹着,一个把另一个挤在墙上,班里其他人也来凑热闹,越扑越多,一群人故意发出夸张的嗯嗯啊啊声。周围热烈起哄,喊加油加油,几个女生一边骂他们猥琐一边笑。

敖子逸把丁程鑫卫衣上的粉色帽子给他扣在脑袋上,衔接处的布料又被他用左手掌心带着贴在丁程鑫的脖子。

“看看你手。”他右手钻进丁程鑫的袖子里,抓住了对方藏在袖子里的指尖。

“冷。”丁程鑫闷闷地说道。

“那你多穿点。”

粉色的脑袋摇了摇头。

教室后面的打闹仍没有结束,吵吵嚷嚷的,敖子逸往那边看了一眼,悄悄在谁也察觉不到的帽子角落用嘴唇轻轻碰了一下。

“其实我是来跟你说,老班说体育老师今天重感冒,下节课体育课取消了。”敖子逸说道,“不跟丁程鑫同学一起去上体育课了哈。”

丁程鑫笑得抖起来,他抬起脑袋,他眼睛眯着,长长的睫毛搭下来显得含情脉脉。

“你傻啊,我们当然也取消了,还用你特地跑过来?”

“哈,你说谁傻?三爷我山城一级天才,也就仅次于一个叫丁程鑫的特级天才了。”

面前的人特捧场,笑得更夸张,整个人仰起来。敖子逸拽着他的手,仔细地看他。看他眼睛里的水光,脸颊上性感的痣,饱满的嘴唇,干净整齐的牙齿。他手心里捏着的凉凉软软的,像是一块糖糕。

预备铃响起来,9班教室后面也散开了,走道上都是奔跑回班的学生,一下子像是撕开了好几层隔绝外部的包装。他们心照不宣分开了藏在身侧纠缠在一起的手,丁程鑫乐呵呵地揽过敖子逸的肩膀,推着他往13班的方向跑了几步。

“晚上见~”

“那你放学了之后来找我。”

“好。”丁程鑫笑道,“好哦。”

 

季节切换的季节天气总是比较匪夷所思,两个人裹上了外套准备打车去公司。在他们学校借读的小孩给他们发消息说自己到重庆了,给他们带了特产。

他们站在小卖部门口,丁程鑫给对方回消息,敖子逸从老板手里接过烤肠,微信扫一扫付钱。

敖子逸跳下台阶,把左手拿着的那根递给丁程鑫,看他没抬头,弯下身子抬起头凑近看他,丁程鑫稍微抬眼,就看到他亮晶晶的眼睛和苦兮兮的表情。

“丁层鑫儿走了迈。”

说得很轻,故意说的重庆话,像在讨温柔。

“哦,谢谢。”丁程鑫拍了拍他的头发,然后接过了他的烤肠。

敖子逸也不问他为什么突然心不在焉,只是和他一边吃烤肠一边在马路边等他们叫的车,然后手舞足蹈说一些白烂的13班今日趣事。他最擅长这些,对每个人都一样,无差别献祭自己的搞笑因子,好像天生每分每秒都在快乐。

别人会说敖子逸你真好玩,他回答那可不,我是山城最搞笑的青少年。

他成为人群中的焦点之后,瞧瞧把目光投向角落里总是安静笑着的人,或者夹在热闹的人群中明目张胆地拉扯,像是另一种戏剧表演。和围着他团团转的人不一样,那个人的注意力总是飘,不见得每分每秒都停留在自己身上,所以他只好看上去特别无所谓的让对方多看自己两眼。

他知道对方在顾忌什么,就像自己也顾忌的那样。

“你明天吃什么,还是全班叫外卖吗?”

“不行了,这种事也就偶尔来一下,搞多了我们班会被教导主任麻辣一锅端。”

“明天我们一起去食堂?”

“那第四节课下课等我去找你,你在教室别跑了。”

他们站得很近,肩膀隔着厚厚的衣料贴在一起,躁动的心无法通过体温传导出去,只有脸上的表情显得调皮又眷恋,好像珍惜又苦恼人来人往中的二人世界。

 

这天训练结束得比较早,小朋友们去拿包准备组团吃个宵夜,回来叫人的时候看到几个小的围着staff笑得一脸开心讨价还价。问怎么回事,最小的那个说我们玩捉迷藏,如果他们找不到我们他们就得请我们吃饭。

大的几个立马喊我们也要,几个staff说行,这可是我们的地盘,找不到你们几个小鬼才叫出事了。几分钟后他们靠墙捂着眼睛,小朋友们小声尖叫着四散开来。

所有房间能关的灯都关了,整个公司漆黑一片,走廊先是很吵闹,尔后安静了下来。

丁程鑫看着一堆人涌进化妆间,打道往回走,轻轻推开了会议室的门。

很安静,有点可怕,房间里凉凉的,冷空气从衣领钻到背后,绕着身体盘旋,腹部好像有东西在猛烈地向上撞击,有点想吐。

丁程鑫思考着要不要躲在这里,肩膀被猛地拍了一下,他差点尖叫出声,猛地回过头,看到了笑得狂妄的敖子逸。他伸爪子没舍得敲,慢慢凉起来的手贴上去推了推敖子逸的脸,进行了没什么威慑力的惩罚。

敖子逸去抓他的手,发出几个不太清楚的气音:“快躲起来。”

他们互相对对方比着“嘘”地手势,手指和掌心纠缠在一起,相互推搡着躲到了会议桌底下。

窗外透过的一点遥远的霓虹光线,剩下的只有寂静的黑。他们脸上带着笑在狭小的区域交换呼吸,睁大眼睛看向彼此,就像看着暂时被遮挡了光芒的两对星星。

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,走道里传来其他练习生被找到的打闹声,天真明亮,像是第一颗冒起的绿芽叩开了通向未来的窗户,有花,有梦,也有希望。反正只是熬,伴随着汗水和泪水一起慢慢的熬,直到冰块掉下来都摔进温水,再也不会有严寒。

而此刻想要取暖的冰凉皮肤和浓厚的夜像是黎明前最后一刻的黑暗,好像只要这样拉着手一直走下去就能到达幸福的永恒。

他们在春天到来的间隙里悄悄接了一个吻。

 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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